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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3-27 11:40:4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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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吴晗先生未见到的史料(《玉娇梨缘起》、《稗说》)与已见并引据的史料(《销夏闲记》、《寒花庵随笔》)相比较,其明显的区别有以下几点:
1. 未见史料离《金瓶梅》初刻问世的年代较近。如宋起凤的“王世贞中年笔说”离《金瓶梅》初刻仅五六十年。而已见史料离《金瓶梅》初刻年代较远。
2. 未见史料系确指或直接来源于王世贞的友人(或友人的后人),如《玉娇梨缘起》云:“客有述其祖曾从弇州游,实得其详。”宋起凤《稗说》云:“世知四部稿为弇州先生平生著作,而不知《金瓶梅》一书,亦先生中年笔也。即有知之,又惑于传闻,谓其门客所为书,门客讵能才力若是耶?”可见宋起凤是以“知者”的身份而非据“传闻”确指《金瓶梅》为王世贞的“中年笔”的。而已见史料或出于“传闻”,或录于他书者甚多,其史料价值较为逊色。
3. 未见史料与已见史料在记述王世贞作《金瓶梅》的动机、意图上有较大差异。未见史料如《稗说》,只说王世贞为报杀父之仇而作此书(“弇州愤懑怼废,乃成此书”,“故书中借诸妇一一刺之”),加以泄愤和讥刺。而已见史料在此目的基础上,又增出了种种衍说。如《销夏闲记》称王世贞父子与严世蕃父子结仇之由乃为《清明上河图》;《寒花庵随笔》称王世贞著书敷毒于纸以毒杀唐荆川等等,在这类史料中已掺杂了种种虚假离奇的故事。
由此可见,在吴晗先生着文时,从史料的价值上讲,其未见史料远比已见史料重要得多。由于他所引据的已见史料中,已掺入了许多荒唐的衍说,因此,他只根据这些史料来作研究考证,非但不能得出科学的结论,而且还有被引入歧途的危险。看来吴晗先生正是上了这个当,吃了这个亏。这当然是历史的局限而非吴晗先生的过错。我们当然亦不能以此来责难吴晗先生。但是,时至今日,我们对建筑在这些伪科学的史料基础上的吴晗先生的考证,难道不应该存疑而非加以全面肯定不可吗?
吴晗先生考证中的是与非
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,不少学者认为吴晗先生的考证是系统的周密的,从而把他的结论看成是绝对正确的东西。过去,笔者亦作如是观,于是将古人言之凿凿的“王世贞说”,置于不屑一顾的境地。但历史是无情的,是丝毫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。宋起凤的“王世贞中年笔”说的发现,使我震惊,使我不得不对王世贞说的来龙去脉作一番再思考,从而发现了吴晗先生考证中的问题。现在,笔者认为吴晗先生的考证有是亦有非。从部分来讲,考证有其贡献;从总体来讲则言不及义、似是而非,其考证的最终结论不能成立。
被誉为系统的周密的吴晗先生的考证集中在两个问题上:第一、王世贞父子与严世蕃父子的结仇与《清明上河图》无关;第二、唐荆川之死非为王世贞著作的《金瓶梅》所毒杀。进而,吴晗先生肯定《金瓶梅》非王世贞所作。这可以说是吴晗推倒王世贞说的一块基石。抽掉了这块基石,吴晗先生考证的理论构架便随之而倒塌。对此,我们有必要作具体分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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